亨迪藥業IPO:國泰君安頂風作案核查認認真真走過場忽悠證監老爹 學術推廣費賄賂醫生莫須有:2家推廣企業蹊蹺同一天注銷
來源:國際投行研究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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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12 12:17:37
此前,發審委在發行問詢函中明確提出了“關于市場推廣費的合規性”問題,而國泰君安作為保薦人在9月22的回復中明確表示經過11大專項核查,“發行人的市場推廣費使用不存在不正當利益安排”。
但根據凌通社對IPO說明書的梳理研究,亨迪藥業的市場推廣費存在巨大的利益安排嫌疑,所選擇的第三方推廣公司基本上都不符合IPO說明書披露的選擇標準,多數公司沒有醫療推廣經驗、繳納社保人數為0-4個、沒有市場調查和推廣能力,疑為純粹的開票公司,其中2家在湖北一個縣的公司在同一天蹊蹺注銷、1家上海的公司注冊地“查無此人”、1家北京公司老板已經被法院列為限高對象,1家廈門公司被工商局列為監控對象,1家北京公司201年10月剛成立當年就接單200多萬。
此前,在倍特藥業過會之后揭露了其高額學術推廣費的問題,證監會在過會后及時再次出了問詢,倍特藥業至今未回復證監會的回復。而假如亨迪藥業在同樣的問題上成功上市,恐怕很多學術推廣(HUILUO)的公司不服。證監會也再問問亨迪藥業吧。
最近以來,證監會一直在說壓實中介結構責任,當然這也是注冊制制度能夠實施的基礎。凌通社堅決完全100%支持證監會的工作。國泰君安忽悠證監會的行為可以看做是頂風作案。
8月12日過會9月22日回復問詢函
湖北亨迪藥業是上海最大隱形富豪劉益謙旗下資產,公開資料顯示,2021年8月12日已創業板過會成功,保薦人為國泰君安。
但根據證監會網站發布的資料,2020年11月7日深交所發出了問詢函,而公司和保薦人的回復時間是2021年9月22日。凌通社真的沒搞懂,創業板發審委是沒看到問詢函回復就投票呢還是他們提前看到一份內部回復了?
018月12日上市委通過
市場推廣費疑云:第三方推廣不清不楚
深交所早就關注到亨迪藥業的的市場推廣費問題,2020年11月7日深交所出具的審核函〔2020〕010754號《關于湖北亨迪藥業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并在創業板上市申請文件的審核問詢函》中,問題10專門要求公司和中介機構對市場推廣費合規性的問題就行核實。
歸納起來,問題的要點就是銷售費用明顯高于行業平均水平,“是否能夠有效防范商業賄賂風險。”
和其他藥企IPO說明書不同,亨迪藥業并沒有公布二大制劑托拉塞米騙和布洛芬顆粒的藥品成本。
不過說明書公布了制劑產品的毛利率2017-2020分別為51.67%,65.19%,70.73%和56.35%。
引人矚目的是和真正的藥品企業相比,亨迪藥業的制劑收入不到一個億,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亨迪藥業的商業模式尤其是在兩票制之前一直采用第三方推廣,支付學術推廣費的模式,IPO說明書顯示,第三方推廣費/制劑產品銷售收入的比例2017年到2020年分別為18.36%,41.14%,48.48%,19.08%.
IPO說明書顯示,以2019年為例,亨迪藥業制劑收入7656.32元,但第三方推廣費占48.48%,其中市場推廣費達到3989.29元。其他費用(不知道是什么)還有187.07萬元。
一般地,藥企這部分的費用都叫做學術推廣費,而亨迪藥業是這份說明書稱為第三方推廣,這是有的創造性的,目的可能是規避學術推廣費就是賄賂費的市場意識。
IPO說明書顯示,第三方推廣的實施形式包括信息收集、市場調研、終端拜訪、學術推廣會等。雖然看起來這個劃分很科學,但凌通社也算是市場調查咨詢行業的老兵了,只要看一下具體內容以及最終費用的落實,就知道是胡扯了。
事實上,信息收集、市場調研、終端拜訪、學術推廣會,就是一個整體的市場活動,而IPO說明書故意把整體的分成幾個小的,看起來很科學,但看了說明書,凌通社覺得這個東西事實上就是為了分價,并且能夠“學術推廣會”的費用看起來低一點。我們還是做一點具體分析:
01信息收集
主要是“為服務區域內商業配送公司的庫存、流向、競爭產品分銷狀況、終端醫院的用藥情況以及應收款回款情況的信息收集而發生的費用”,這個費用2019年花了1008.85元。
這里面,“競爭產品分銷狀況”是屬于商業秘密,如果真有了就可能觸犯了法律,而其他的屬于常規信息,如果公司有IT系統就是屬于公司的信息里面最簡單的信息,而即使是人工去收集,也只要配送公司信息系統拉一張單子就行了,花1000萬,誰信呢?
02客服拜訪
是“為通過拜訪目標客戶及相關商業公司的人員了解對公司產品的需求而發生的費用”,這就是我們市場調查做的現場客戶調查,這個費用2019年花費了1186.50萬。
我們以前做這些客戶調查都是找大學生兼職,一個客戶500元最多1000元搞定,因為IPO說明書沒披露調查了多少客戶,但1000萬調查拜訪客戶除非是請的國際咨詢公司然后讓王思聰去做的調查。
03學術推廣
是“為推廣公司產品召開的學術推廣會議所發生的費用”。
醫藥行業都知道這個名字下面的意義。IPO說明書把這個部分的數據弄的很小,比如2019年是626.25萬,2018年是734.94萬。
即使如此,根據說明書,2019年度一共舉辦了24場會議,平均參會人數50人,平均會議費用19.94萬,總共會議總支出478.51元(和說明書另外一個地方的數據626.25萬相差147.74萬,不清楚錢是如何算的),也就是說,每場會議的人均費用為3988元,50人,就算租用一個五星級賓館會場也,喝茅臺品大閘蟹,這錢能花掉?這不是腐敗是什么?
04市場調研
是“為服務區域內服務產品相關的政策動態分析、競爭產品分析、公司產品的銷售分析等服務而產生的費用”。
這部分明顯就是和信息收集重復了,做過市場調研的人都清楚,市場調研的第一部分就是信息收集!而這個部分2019年花費了889.95萬。
01第三方推廣的四大類型
02第三方推廣的分類費用
03學術會議的成本3998每個醫生
混亂的推廣服務商中介機構信口開河
其實,假如真的如IPO說明書說的,亨迪藥業很干凈,沒有對醫生進行過任何賄賂行為,我們肯定開心呢??偹阏业揭患腋蓛舻乃幤罅恕?br />
中介結構在核查結論中也明確,“發行人的市場推廣費使用不存在不正當利益安排”。
但是,以上數據清晰地告訴凌通社,編的!
凌通社敢打賭一分錢,中介機構只要拿出原始資料,就可以分析出問題。
1IPO說明書稱選擇推廣服務商有標準
還是看一下這些標準。假如按照這些標準,凌通社覺得挺好!其中首先是資格,就是起碼你會做啊,你有經驗啊,另外,你不能有處罰記錄啊。還有,你不能通過賄賂干這事啊。
2IPO說明書顯示了報告期的第三方服務商名單
IPO說明書稱亨迪在選擇推廣服務商的時候有嚴格的標準,但工商局公開數據顯示,這幾年的服務商基本上都不符合公開的標準,這些服務商多數和皮包公司差不多,大多只有幾個人,繳納社保的人數為0,最多是4個。特別蹊蹺的是,其中2018年湖北的2家服務商在2019年的同一天蹊蹺注銷,簽字人的筆跡看起來還是一個人。
01湖北浩帆:參保人數02019年12月27日才核準開業同一天注銷了
湖北浩帆是亨迪2019年度第三方推廣的第四大供應商,交易金額為220.62萬元。
工商資料顯示,這家公司2019年3月25日注冊在湖北沙洋縣沙洋鎮洪嶺社區洪嶺大道35號,邊上也沒有什么醫院,也沒有大學,也沒有科學院。公司也沒有什么醫藥推廣經驗,你推廣什么呢?更有意思的是,這家公司2019年3月25日注冊,在2019年12月27日核準,而同日就注銷了。根據工商局材料,其實申請注銷的日期是2019年11月12日。
開業即注銷
湖北尚品是公司2018年第二代推廣商,然而就是這個18線縣城的皮包公司除了開票到沙漠去推廣嗎?
公司注冊在沙洋縣新港開發區,和湖北浩帆不遠,社保等繳納人數為0人。而特別蹊蹺的是,這個公司竟然和湖北浩帆不是同年同月生,卻是同年同月死!同一天注銷!而且,認字的都看看,二個人的簽字筆跡是不是有的像?(這個華字的最后一筆和偉字最后一筆),二份注銷文件除了公司名字之外也是一模一樣。
同樣注冊在湖北楊洋縣
北京騰俊浩瀚是2019年的第三大供應商,2020年的第一大供應商,分別為241.6萬和208.04萬。
可是,北京騰俊浩瀚2019年10月15日才成立,公司沒有任何醫藥推廣方面的經驗,參家社保的人數只有3人,這樣一家公司如何在2個月內完成如此艱巨的208.04萬任務的?哪怕按照開會的簡單模式,也要在北京開10場會議,是如何做到的呢?
這是2018年和2019年的第一大供應商,分別為449.24萬和464.12萬。工商資料顯示,此公司從2016年成立以來從未繳納過公司人員的社保,社保繳納人數為0
公司的經營范圍主要就是文藝演出,沒有任何醫藥推廣的經驗,而要命的是,法院文件顯示,早在2019年,公司就因為拖欠房租而被房東告上法庭,也是在2019年,如新公司因為這公司收錢不辦事而將其告上法庭。法庭判決北京洛斯還錢。目前,北京洛斯老板已經被法院啟動執行令并限制高消費。
參保人數為0
官司一大推
被上海法院強制執行
被北京法院判決支付房租
05廈門宇亨不配合工商局檢查
廈門宇亨是公司的2020年度的第三大供應商,金額122.68萬元。
從參保人數看,公司實力很差,也沒什么醫藥推廣經驗一共才4個人參保,而公司竟然曾經在工商局年度抽檢的時候不配合工商局檢查。
參保人數4人
不配合工商局檢查情節嚴重
在春暖花開的季節
廣州金澤是公司2019年和2020年度的供應商,分別為211.90元和43.68元
公司主營,企業管理咨詢服務;市場營銷策劃服務等,也沒有任何醫藥推廣的經驗,工商資料顯示,公司只有3個人交社保。
上海道攜出現在亨迪連續3年的推廣公司名單中,金額分別是205.81萬、323.73萬和167.58萬,三年總共為697.12萬,而這家公司是一家個人獨資企業,社保參保人數為0,某媒體專門去注冊地找這家公司,也找不到。
亨迪藥業是怎么找到這家公司并且認定合格的呢?
參保人數為0
這是一家唯一的有醫療器械什么的相關的企業,是2018年度供應商,發生額為254.96萬。參保人數為6人,但2019和2020都沒有進入供應商名單。
中介機構認認真真走過場
這些人應該承擔法律責任
壓實中介責任,是證監會一直強調的事情。新的證券法也規定中介機構必須承擔責任。
但我們看看作為亨迪藥業中介機構的國泰君安等是如何認認真真走過場忽悠監管機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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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核查:認認真真走過場
不仔細說了,反正似乎都干了,但有些東西編的太明顯了吧。比如一共就這么幾家公司,竟然還沒實地調查到的。工商資料顯示已經有2家公司注銷,北京1家公司法律執行,媒體還找不到上海的這家公司,那么是如何做到2019年度數據回函87.32%的?
為什么他們這么有錢有人找不到問題,而我們沒人沒錢可以找到呢?
還是挺羨慕嫉妒恨的。IPO說明書顯示,劉益謙1963年出生,有1個兒子和3個女兒,分別生于1987年,1989年,1996年和1998年。而劉益謙已經把公司股份分給兒子和女兒,兒子的股份最多,今后應該就是兒子繼承了。
原料藥是公司的主業,但其實就是犧牲環境的化工加工廠,其原料來自于印度,然后再出口印度。特別不可理喻的是,這個工廠本來是和印度企業合資的,在IPO之前這個印度企業被劉益謙的國際主義精神感動而把股權轉讓給劉益謙的公司了。
最大的問題是國內銷售的制劑,雖然只占業務收入的10%左右,但為了銷售這些制劑,亨迪藥業采取的辦法沒什么創造性,就是學術推廣(huilu)!
在即將IPO之前,印度兄弟把股份全部轉讓給格萊,然后由亨迪收購格萊,格萊成為現在準備IPO的公司的主要業務來源。